来都来了

A03:lailailailaidoulaile←唯一的基地,如果没有就是太烂没搬啦,不用遗憾🥰

我请你看星空

我怕粉身碎骨,亦想非同小可。


——
  没有太阳,灰蓝色的天空和国内是不一样的颜色,北京的天空除了霾天,更多时候被照得清澈明亮。脚底下是光秃秃的土地,他不知道怎么算是贫瘠,如果毫无生机就是的话,那这片广袤无垠的黄土就是一片苍茫的废墟。
  蓝黄被天际线划出一道分明的分界线,遥远的山丘如眉黛,似蒙着面纱的明艳少女。
  直升机前挡风处有一只螺旋桨,突突突突突突的,和田野边的拖拉机倒没什么不同,一样的吵得人心慌,但一个是在天上吵自己,一个在地下吵别人,还真是奇妙。
  直升机缓缓地,荡悠悠地往天上飞,机组成员是两个有意思的外国男人,浓密的胡须盖在面上教人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他只好通过口音来分辨,他身侧的翻译姑娘似乎不是第一次陪客人坐直升机,坐在椅子上毫无波动,甚至没有打开过相机拍一下浩瀚的天空和大地。
  他第一次坐,拍了灰灰蓝蓝的天,拍了苍茫贫瘠的山丘,拍了他自己。

  正式开始飞行之后,耳朵似乎也听惯了突突突的声音,一片沉默中他意外的感受到拥抱朦胧睡意的静谧。

  他梦见自己在壮丽的星河中穿梭,化身成一缕璀璨的星轨,穿过山河,逾越时空看到地球被包裹在碧蓝色的海水里,海底深处又郁郁葱葱地闯出生机盎然的大树,枝繁叶茂奋力向上生长,烈阳下蒸腾的水汽迷蒙了他的眼睛,熏出他的眼泪,再到被砍伐,失去树木的海洋迅速失去活力干涸成焦裂的土地。

  他听到咔嚓一声,女孩让他看窗外。
是铺天盖地的深沉的夜色,有一块被打泼了粉色粉尘里,从千万光年之外狂奔而来的星河铺散开映满了他的瞳仁,这场漫长的时空隧道似乎打开了多重宇宙的大门,他看见普通人的生老病死再看到人的生生不息,人类和星星一样浩如烟海,不值一提。

  地区航班时间冗长复杂,这趟没有vip通道的旅行从排在长长的队伍里开始。
也没有觉得不耐,只是觉得疲累不堪。
好在他不是一个人,彭冠英高壮的个子很大程度上给了他一种可以躲避的安全感,他心安理得地藏在他面前,身后的相机被男人隔绝开,他也就可以当做没听见别人讨论自己的声音。
  他的座位在窗边,窄小的窗口是死气沉沉的夜色,他想去看更深远的地方,被厚厚的玻璃挡在安全温暖的机舱里,身后是他相伴多年的爱人。他觉得背后的蝴蝶骨很痛,像两只折断的羽翼。
  临睡前他破天荒地煽情了一把:Good night, and in case I don't see you, good afternoon, good evening, and good night。
  他说,你不会看不到我。
  哦……你可真不浪漫。
  次日彭冠英租了一辆车带他到了另一个市,确切地说是逃。岛屿的好处大概在于该小的时候便可以足够小吧,彭冠英说欢迎你来到现实世界。他说你不是楚门,你是朱一龙。

  "朱先生,你怎么哭了?"
  朱一龙猛然惊醒,伸手捂住脸,有点尴尬的鼻音从手掌底下传出来:啊我没这么近地看过星星,还挺震撼的。
呼吸间闻到了袖口上残留的洗衣液和太阳晒过的味道。彭冠英总是对太阳暴晒过后的衣物有着天然的信任感,到了晴天阳台上总是挂满待穿的衣裳和棉被,空气中都是洗衣液的香味。像是顺口醇香的红酒,甫一入口就让人心生喜欢,便一而再再而三地贪杯,到最后醉得不省人事,睁开眼便是让人疼痛欲裂的宿醉。

  我想带你见见我的父母——以伴侣的身份。
似乎是从这里开始脱轨的,好在他行程繁忙,从春分一直拖到七夕。
临头了,他却在饭桌上对迷惑的长辈们告了假,借口是头疼。
隔着电话婉拒了母亲的照顾,他藏在柔软的羽绒被里听到电磁门被打开的声音。他说,我还没准备好。
  彭冠英向来是纵容他的,他有恃无恐。
  不同与往常的氛围在聚少离多的生活节奏里被无限淡化,他偶尔躺在酒店的床上拿起手机才发现自己和彭冠英的联系早早搁浅在了好多天以前。
  明明是由阳光发出的光线却被星星夺走了褒奖,人们会躲避太阳却乐于暴露在星光之下。
  朱一龙侧头看身边缓慢流动的星星,每一颗都在不停地从他眼里划过,永恒闪亮地绝不停歇。突然,朱一龙看到天边某个坐标上的小星星脱离了轨道,从高空重重坠落下来,砸进坚实的大气层里,剥落层层铠甲带起火光四溅的流星轨迹,是千万年默默闪耀的沧海一粟,粉身碎骨换来一瞬间的独一无二的璀璨夺目,然后厚重的土地接纳了它,照样带着一身疮痍。
  你也要好好接住我吗?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放大的小丑面容,他解开锁对着那块染了色的星河按下一张。

  讯息飞过时间飞过赤道落到比十万八千里还远的地方,变成一方规规矩矩的明星片,错落的天被他定格在一刻,隐约可见的一条流星尾巴带着他才许下的愿望,对着收到的人说:我请你看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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